鲍威尔采访全文：直面热点问题！

上周三刚刚亲自登台试图浇灭市场对负利率的预期后，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再度现身，他周末接受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的《60分钟》节目访谈。北京时间周一（5月18日）早7点，CBS播放了访谈内容。

这是他在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第二次接受电视节目访问。明晚（周二）22：00，鲍威尔还将与财政部长努钦（Steven Mnuchin）出席国会参议院银行委员会听证会，交代已获批准的刺激经济计划。

值得注意的是，上周五美股高收后随即出炉的美联储半年度《金融稳定报告》指出，经济前景严重恶化，加之不确定性和风险厌恶的增加，导致资产价格承压，波动增加，并损害市场机制。报告称，若新冠疫情形势恶化，经济形势较预期更为严峻，或金融体系压力重现，资产价格将面临大幅下跌的风险。

根据周一播放的内容，以下是主持人佩里（SCOTT PELLEY）与鲍威尔的对话要点：

美联储可根据需要增加资产购买规模；美国第二季度GDP可能“很容易”达到萎缩20%-30%的程度；负利率对美国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合适或有用的政策； 美联储的弹药尚未耗尽，如有需要可采取更多措施；

以下是主持人佩里（SCOTT PELLEY）与鲍威尔的详细对话内容：

佩里：有一个问题大家都想知道答案，那就是：经济什么时候能恢复？

鲍威尔：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而且很难回答，因为它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冠状病毒的作用。我们越早控制病毒，企业就能早日重新营业。而且比这更重要的是，人们越早相信自己可以继续进行某些活动，出门、去餐馆、旅行、乘飞机等。因此，这确实可以告诉我们经济何时可以复苏。

佩里：许多州开始重新开放经济。您认为病毒已经受到控制了吗？

鲍威尔： 我想我们要先看看会发生什么。人们将需要采取某些措施来保护自己。洗手，在某些情况下及类似情况下戴口罩。而且我确实认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随着人们重新活动，企业的重新开放和人们重新上班，您将看到复苏的开始。在此期间，我们必须避免的最大事情是第二波疫情爆发 。但是如果我们可以避免，那么经济可以继续复苏。在本季度非常低的数字之后，我们将看到GDP回升。我们将看到失业率下降，尽管我认为要过一段时间我们才能真正恢复。

佩里：好吧，大家还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一段时间是指多久？”“如果没有合理有效的疫苗，经济能恢复吗？”

鲍威尔： 我想您会再次看到，假设没有第二次冠状病毒出现，我认为您会看到今年下半年经济稳定复苏。我确实认为人们会在恢复其典型的消费行为时保持谨慎。因此，经济的某些部分将恢复得慢得多。旅行，娱乐，我们要做的事情涉及到很多其他人。因此，要使经济完全复苏，人们将必须充满信心。这可能需要等待疫苗的到来。但是无论如何，经济可以继续，可以很快开始好转。

佩里：你们的人告诉您，数百万剂合理有效的疫苗还要多久才能出现？

鲍威尔： 我的人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美联储没有病毒学家。因此，我们确实依赖外部专家的意见。他们会告诉您，这是高度不确定的。疫苗开发的时间不确定。我们当然希望尽快。

佩里：但是有最低限度吗？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最好的专家乐观地说，一年或18个月。所以我的问题是：经济复苏何时会加速，是一年还是18个月？

鲍威尔：你知道的，这取决于人们如何适应这一点。我认为经济中的某些部分很难进行很多活动，就是那些密集型的活动，人们在同一地方，非常密集。在人们再次真正感到安全之前，这些经济领域将面临挑战。

佩里：体育赛事，剧院吗？

鲍威尔： 我认为那将是非常困难的。

佩里：航空公司呢？

鲍威尔：他们将研究替代方案。体育赛事和剧院将在网上表演更多，诸如此类。但是对他们来说将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不过，经济中的许多其他部分可以向前发展。但是我们不能完全恢复，因为经济的其他部分都很重要。直到人们对自己的安全感到自信后，我们才能完全恢复。

佩里：美国人民需要为什么样的经济现实做好准备？

鲍威尔：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采取更为乐观的态度，那就是：这是一个充满痛苦和困难的时期。它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强大，以至于您真的无法用语言表达人们所感受到的痛苦和他们正在意识到的不确定性。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但我只能这样说，从长远来看，甚至从中期来看，您都不应对赌美国经济。经济将恢复。这意味着人们将重新工作，失业将回落。我们将解决这个问题。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它可能会持续到明年年底。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希望它会更短一些，但没人真正知道。我们可以做的是我们可以控制的部，在企业重新上班时要小心。你知道，我们每个人都要单独或作为一个整体采取这些措施，可以保护自己和彼此免受病毒的进一步传播。

佩里：随着这段时间的延长，经济将开始发生什么？

鲍威尔：确实存在这样的风险，如果人们长时间不工作，他们的技能会稍微萎缩，并且会失去与工作人员的联系。数据显示，更长、更深的衰退往往会损害人们的职业。这给未来的经济带来压力。对于企业也一样。对这个国家来说非常重要的是中小型企业，如果他们不得不经历一系列可避免的破产，那么您所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些企业。您知道，这些确实是创造就业机会的机器。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将需要一些时间才能从中恢复。我认为，好消息是我们有一些政策可以使这些影响最小化。那就是通过让人们和企业关闭三个或六个月，而卫生当局则尽其所能。我们可以因此获得一些时间。所以，我认为这种支持可能是适当的。

佩里：世界上一些最好的经济分析师都要向您汇报。我想知道他们告诉您的失业严重程度是怎样的。

鲍威尔：同样，没人知道。我会这样说。作为一种合理的基本情况，本月和下个月可能会有更多的裁员。在两个月里已经有2000万人失业。这令人心碎，因为就在两个月前我们的失业率是50年来最低的。我的感觉是，未来几个月我们很可能还会遭受就业净损失。然后，假设经济确实开始重新开放并且我们成功地做到了，那么您会看到人们重新开始工作。好消息是，2000万被裁员的人称自己是被暂时裁员了。他们被视为暂时失业。那是因为他们预期自己能回到原来的工作。因此，如果企业可以重新营业，并且我们能够以不给该病毒造成更多问题的方式进行营业，那么人们就可以恢复工作。因此，我想说失业高峰将在未来几个月内出现。然后您可能会看到它在下半年下降。

佩里：您的人预计（失业率）会有20%？25%？

鲍威尔： 我认为有很多观点。但是这些数字听起来似乎是对高峰期的正确预测。

佩里：25%是大萧条时期的估计失业高度。您是否认为历史会重现，并将其称为第二次大萧条？

鲍威尔：不，我不会。我根本不认为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有一些非常根本的差异。首先是原因所在，两个月前我们的经济非常健康。这实际上是外部事件，是自然灾害。那是一个很大的不同。在20年代大萧条时期，当崩溃发生之时，金融体系真的崩溃了。而现在，我们强大的财务系统已经能够承受得住。上次危机过后，我们花了十年时间加强它。所以这是一个很大的差异。此外，我要说的最后一件事是，在30年代政府的回应中，央行试图提高利率，以使我们在全球范围内保持金本位制，与需要完成的事情完全相反。但现在，世界各地的政府和央行都迅速做出响应，并坚持下去。因此，我认为所有这些事情表明，虽然这将是一次非常严重的下滑，但经济衰退的时间应该比1930年代要短得多。

佩里：人们谈论V型复苏，先急剧下滑，然后猛烈回到我们原来的位置。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鲍威尔：是的，有各种形态的复苏预测。人们对不同字母的可能性着迷。同样，这真的很难说，因为它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病毒的传播途径。我会说，这是一个合理的假设，认为经济将在下半年开始复苏，失业率将下降，经济活动将回升。 我想说，人们越来越意识到，复苏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获得动力。那将意味着我们将开始恢复并走上这条道路，这将是一件好事，但要花些时间才能恢复活力。

佩里：第二季度的GDP萎缩值，您认为数字会是多少？

鲍威尔： 这个数字将会很高，而且很难精确。我不想猜测。公众的估计是合理的。而且，你知道，他们会非常非常高。

佩里：20%？

鲍威尔：很容易就能达到，轻松就能达到20%或30%。

佩里：您预计第三季度会有增长吗？不会出现负值？

鲍威尔：我认为这将是关键问题。我预计下半年会有所增长。我认为第三季度会有复苏，从七月开始。我认为第三季度很有可能出现正增长。我认为可以合理地预计下半年会有所增长。我会那样说，尽管我们不会回到很快的状态。但到今年年底，我们不会回到原来的状态。那不太可能发生。最主要的是，一旦我们踏上了恢复之路，那就要坚持，并尽我们所能长期坚持下去。经济将不断恢复。在此之前，我们将恢复到更正常的失业和活动水平。人们会重新开始工作。

佩里：就刺激方案而言，国会做得足够了吗？

鲍威尔：国会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很快就完成了。二战后的美国历史上，国会现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先例。他们已经通过了3万亿美元的刺激计划，占GDP的14%。它比他们曾经做过的任何事情都要大得多，而且非常非常快。因此，很多钱才刚刚开始流入经济。它将在未来几个月内帮助家庭和企业。问题是，冠状病毒的冲击也是经济在记忆中所遭受最大的。至于够不够这个问题，我认为我们不知道答案。美联储可能要做的更多，可能国会必须做更多的事情。我们必须做更多事情的原因是为了避免长期损害经济。如果我们让人们长时间失业，或者如果我们让企业不必要地破产，就会使经济长期受损，恢复将变慢。好消息是我们可以通过现在提供的更多支持来避免这种情况。

佩里：您认为国会想考虑什么样的支持？

鲍威尔：我不给他们建议。我们不监督国会。实际上，情况恰恰相反。我们是国会的产物。他们对我们进行监督，所以我不给他们有关特定政策的建议。但是我会说，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出台帮助企业避免可避免破产的政策，对个人也是如此，将工人留在家里，让他们保持付账的能力。保持家庭的偿付能力，以便我们走出疫情时，有能力实现强劲的复苏。人们将能够消费，能够做事。这就是我们需要的，以便在恢复过来时有很强的恢复能力。

佩里：失业救济金将很快用完。我怀疑这是您想扩展的东西吗？

鲍威尔：：我相信，增强后的失业保险在美国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计划。我相信它会在7月底用完。而且，我认为这是国会将要考虑的问题，是否应以某种形式扩展。

佩里：3月份道琼斯工业指数下跌8000点、投资者抛售被认为最安全的美国国债时，您是怎么想的？

鲍威尔： 这是一个非凡的事件。市场正在尝试处理真正不知道的事情，这就是病毒的作用。那是真实的时刻，你同时在韩国、意大利和伊朗看到大爆发。然后大家疯狂地避险。因此，投资者希望采用非常短期的工具，并且希望采用主要货币。因此，他们购买了例如国库券。他们甚至不想购买长期国债，因为这些国债可能波动。所以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时刻。我们显然必须做些事情，而且我们做到了。我们将我们的工具用于真正支持市场功能的工作，以使市场回到它们可以正常工作的地方。它们做到了。我们花了相当长的时间，但是成功了。

佩里：但我对您那一刻的个人感受感到好奇。当您坐在办公室里时，看着彭博的消息，看到整个世界都在崩溃，您对自己说了什么？

鲍威尔： 我对我自己说什么？没有那种事。那并不是突然发生的事情，我们看到了它的到来。我们一直在思考我们该怎么做。因此，关于美联储的事情，美联储是一个机构，这是一个伟大的美国机构。那里挤满了能干的人，其中许多人在金融危机期间就在这里担任高级领导职务。因此，这些人已经看到了上一次严重危机中发生的事情。他们在这里为您提供帮助。因此，我们聚在一起，考虑了要做的事情。我们大约四个星期里都在全天候工作，重新运用旧程序、发明新程序、干预各种市场，以确保市场正常运转。我们并没有试图将市场提升到一个特定的水平。我们只希望它们运转。我们希望人们能够买卖。因此，我们确实需要采取行动，而我们做到了。

佩里：可以说你们只是用金钱充斥了整个系统吗？

鲍威尔：是的。我们是那样做了。这是另一种思考方式。我们确实是。

佩里：钱从哪里来？你们只是打印吗？

鲍威尔： 我们以数字方式打印。作为央行，我们有能力以数字方式创造货币。为此，我们购买了国库券或其他政府担保证券的债券。这实际上增加了货币供应。我们还会打印实际货币，然后通过美联储的银行进行分配。

佩里：主席先生，就规模而言，美联储目前的行动与2008年采取的前所未有的行动相比如何？

鲍威尔：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要大得多。我们正在做的资产购买是上次危机期间完成的多倍。这次有很大的不同。在上一次危机中，问题出在金融系统中。因此，他们为银行系统提供支持。现在，问题出在我们所谓的实体经济中，即生产和销售商品与服务的实际公司。而且他们其中许多人已经倒闭或没有任何收入。我们正在努力做些什么，以使他们度过这个时期．．．．．．

佩里：您现在是否对股票市场、债券市场的正常运行感到满意？

鲍威尔：是的。这些市场运作良好。我想举一个例子，在3月上半月的危机期间，有一段时间，大型美国公司无法借款。而且，在当今的资本市场和经济中，公司倾向于将债务清还和借款作为日常事务。因此，我们说过，我们将启动一项贷款给公司的机制。我们也为中型和小型公司提供便利。但这是给大公司的。因此，当我们说了这一点并开始构建它时，发生的事情是市场开始恢复。而且，事实上，我们已经表达了提供信贷的强烈意愿，这确实使事情平静了下来。现在，公司已经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来为自己筹集资金。许多人在没有我们帮助的情况下这样做。这是一件好事。

佩里：现在他们所需要的就只是生意吗？

鲍威尔： 是的。但与此同时，他们已经能够借款。他们有大量的流动性。而且，在业务不景气的时候，这将使他们更容易地度过这一时期。

佩里：银行健全吗？

鲍威尔：在上一次金融危机之后，银行的资本和流动性增加了一倍以上，他们在承担风险方面的意识和能力也要高得多。它们比上次金融危机之前强大得多。实际上，它们是核心所在。它们是放大发生的不良事件的关键机制。现在根本不是这样。他们很坚强。他们已经完成了你希望他们做的所有事情。公司取消了信贷额度，他们资助了这些。随着人们出售了风险资产，更多的现金涌入了银行系统。银行已经吸收了所有这些。因此，到目前为止，银行实力雄厚。

佩里：对于那些想知道是否应该将钱从银行中取出并放入床垫的人们，您告诉他们什么？

鲍威尔：没有必要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银行一直很强大，他们也很好。绝对没有必要这样做。

佩里：我们看到联邦政府借了数万亿美元，以数万亿美元试图把我们从这个坑里救出来。那能持续多久？

鲍威尔：如果您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美国超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当失业率低，经济活动高时，就是在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不是优先考虑该问题的时候。美元是世界储备货币，而且我们有能力以低利率借款。我们有能力偿还债务。我想说，这是我们可以利用这种优势获得更长远收益的时候。的确，这里的赤字将持续数年之久。而且我们将不得不处理。不过，解决该问题的时间就是我们正在经历复苏之时。同样，这是一次经济冲击，与我们一生中的冲击不同，而且更大。但这不是来自经济内部，这是经济之外的东西。因此，这并没有对我们的经济造成负面影响。我们可以很快恢复健康的经济。我们用于支持人员和企业的支出将帮助我们做到这一点。

佩里：我知道您不愿意向国会提供建议，但您是否认为国会可以向州和地方政府提供资金以维持其生计？

鲍威尔： 我知道这是他们进行的讨论的一部分。关键是，州和地方政府必须平衡预算，州也是如此。如果他们不能做到这一点，他们将要做的就是解雇，并削减服务。在您仍然遇到医疗需求增加之类的问题时，这并不理想。因此，应该仔细看一下。

佩里：在危机爆发的最初阶段，您和委员会将利率降低到了零。您会否将其进一步降低到负值区域，总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鲍威尔： 在上一次危机期间和经济复苏期间，我们考察了负利率。这是我们决定不做的事情。我们改用其他工具。这些工具包括有关联邦基金利率的前瞻性指导，以及经常提到的大量资产购买或量化宽松政策。我继续认为，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的同事们继续认为，负利率对于我们美国而言，可能不是适当或有用的政策。

佩里：为什么不呢？总统似乎认为这会有所帮助。

鲍威尔： 关于它是否有帮助的证据还很复杂。问题是人们会在银行存钱，而这笔钱会减少。他们会付钱把钱存进银行。因此，可以想象，这并不是一个特别受欢迎的政策。但是此外，这也可能会降低银行的盈利能力，使银行的贷款额可能减少，这给经济增长带来压力。因此，我只想说，在经济分析中，负利率确实不能带来任何实质性价值。

佩里：如果经济重新开放并且感染率激增，那又会如何？

鲍威尔： 这样做的风险是，您将不得不重新引入社会隔离措施，政府必须重新引入社会隔离措施，而且经济将再度陷入低迷。这将不利于信心。因此，这是我们真正想要避免的风险。而且我认为我们可以避免。

佩里：您认为避免这种情况有多重要？

鲍威尔：避免这种情况非常重要。很重要。

佩里：在大流行中，美国在疾病和死亡方面居世界首位。这是否表明美国应该是最后一个重新开放的国家？

鲍威尔：同样，我们对美国何时应重新开放的问题不承担任何责任。对于联邦，州和地方政府的其他部门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同样非常重要的是，这是人们如何生活的一个问题。这将取决于信心。当公众确信出门安全时，他们就会出门。我认为这是关键，这就是为什么这里没有权衡的原因。我认为关键是控制病毒，并且让人们了解，更多的社会隔离措施实际上与开放经济有关。您为保护自己所做的事情越多，我们就能越早开放经济。这样做会更安全。

佩里：美联储是否已尽其所能？

鲍威尔：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我要说的是，从长远来看，我们并没有耗尽弹药。对于我们拥有的这些贷款计划，我们可以做的事情没有任何限制。因此，我们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来支持经济，并且我们致力于在需要时竭尽所能。

佩里：美联储的下一步可能是什么？

鲍威尔： 先，我们当然可以做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可以扩大现有的贷款计划。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启动新的贷款计划。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在货币政策中我们可以做些事情。我们可以采取许多措施来使政策更加宽松。通过前瞻性指导，我们可以更改资产购买策略。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佩里：您能为美国人民做出的最好保证是什么？

鲍威尔： 我不能保证很多事情。我绝对可以保证的一件事是，美联储将竭尽所能来支持我们所服务的人民。这意味着现在可以提供一些救济和稳定性。这意味着支持恢复。这意味着我们将尽一切可能避免对经济的长期损害，以及对人们的职业和构成我们经济的许多伟大企业的长期损害。

佩里：在这个黑暗的时期，什么给您带来希望？

鲍威尔：正如我提到的那样，从长远来看，我会说我永远不会对赌美国经济或美国人民。我们有一个伟大的经济。我们有勤奋的人。我们拥有世界上最活跃的经济。我们是世界上许多伟大技术的故乡。因此，从长远来看，我想说美国经济将会复苏。我们将回到二月份的位置。我们会达到比这更好的地方。我对此很有信心，而且很快就可以到达那里。到达那里需要一些时间。因此，我认为我们需要通过这一过程互相帮助。我们会的。

佩里：主席先生，我刚刚在手机上收到了一个推送通知：“在美联储主席警告经济复苏将耗时更长且更坎坷后，道指跳水了500多点。”您知道会这样吗？

鲍威尔：我时刻在观察市场。

佩里：这是向国会山传达一个信号，告诉国会议员经济需要更多的支持吗？

鲍威尔：那是我今天早上讲话的一部分。我还想就更长远的危险再多谈一谈，并让美联储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也继续参与这场斗争。

佩里：在这场危机中，美联储一直在向大公司贷款。我想知道，小型企业、那些由普通家庭经营的杂货店，他们何时才能获得帮助？

鲍威尔：有针对小型，中型和大型公司的贷款计划。对于小型公司，您拥有由SBA管理的“薪资保护计划”。少于500名员工的公司可以使用。如果您遵守贷款条款，这些贷款就会变成赠款。我们为此已经获得了大量的资金，这是针对小型公司的。对于较大的公司，我们为二级市场和一级市场提供企业信贷便利，这是针对大型且可以进入债券市场的公司，而且效果很好。实际上，我们不必借给任何人任何钱，因为现在市场在运作，因为市场知道我们在那里。对于中型企业，您拥有我们所谓的Main Street机制，该机制适用于年收入不超过50亿美元，拥有15000名员工的中小型企业。我们正在建立一个机制，向大流行之前财务状况良好的公司提供资金，我们将这样做，以使他们度过收入可能非常低的困难时期。

佩里：您是华盛顿首都队（Washington Capitals）的忠实拥护者。您认为什么时候回到游戏才适合？

鲍威尔：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很快，我希望。您知道，当然不会比下个赛季早。我认为下个赛季，我们可以考虑。这将取决于病毒的传播途径，这很难说。我通常会说公共体育赛事，公共音乐会之类的东西。这些将是可以恢复的最后一件事。

佩里：最后，您每天都在看什么指标，以判断未来将是什么样子？

鲍威尔：坦率地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医疗指标。这用于衡量病毒的传播，还有与之相关的所有事物。当然，我们也在查看就业数据。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看到的实时经济数据只是社会疏离措施的成功程度的函数。因此，我们将在6月结束的本季度看到非常非常糟糕的数据。您知道，经济活动将大大减少，失业率将大大增加。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们是副产品。因此，我们真正要查看的是医疗数据，但不是通常查看的医疗数据，以便衡量经济数据几时可以开始恢复。我们认为可能会在第三季度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