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推出“无上限”QE 激进政策效果存疑

　　经济学家表示，从积极方面来看，美联储此次“无上限”量化宽松政策有助于降低融资成本、缓解企业还债压力、降低市场流动性风险，但相关负面影响不容忽视。而且，货币宽松并不是“万灵丹”，美联储激进举措难以从根本上解决美国经济固有的“顽疾”以及因为疫情带来的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性。

　　抢在美股周一开盘前，美联储再度推出激进货币宽松政策。当地时间3月23日，美联储宣布，将继续购买美国国债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不设额度上限，用以支撑美国经济抵御新冠肺炎疫情冲击，支持市场平稳运行。美联储不设量化宽松（QE）额度上限，相当于开放式的量化宽松政策。

　　此举一出，立刻引发市场哗然。该消息出炉后，美股三大指数期货全部涨超3%，纳指期货涨幅扩大至4%。但好景不长，美股周一开盘后仍大幅下跌，当天三大股指全线下滑，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和标准普尔500指数跌幅均高达3%左右，但周二亚洲股市却因此受益。截至北京时间3月24日上午11时，MSCI明晟亚太地区(除日本)指数反弹4.2%，收复了周一逾一半的跌幅。

　　自海外新冠肺炎疫情加速蔓延以来，美联储出台了大量货币宽松举措，政策立场更趋激进。但截至目前，政策效果并不尽如人意。与2020年2月创下的历史高点相比，美股三大股指累计跌幅均超过30%陷入“熊市”。各界对美国经济或将陷入衰退的担忧也有所加重，这可能会令美联储未来处境更为艰难。

　　美联储宽松立场更趋激进

　　3月23日，美联储宣布，将继续购买美国国债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不设额度上限。“新冠肺炎疫情正给美国和世界造成巨大困难，公共和私营部门必须采取激进措施，减少就业和收入方面的损失，并在疫情得到控制后促进经济迅速复苏。”美联储在声明中表示，美联储承诺使用所有的政策工具，为家庭、企业和美国经济提供支持。

　　与此同时，美联储还推出一系列举措用以支持信贷流动。这些措施包括建立总额达3000亿美元的融资项目，以加强雇主、消费者和企业的信贷流动，美国财政部将通过其外汇稳定基金对此提供300亿美元支持；设立两项流动性工具，支持向大型企业发放信贷；建立定期资产支持证券贷款工具，支持资金向消费者和企业流动。

　　综合来看，3月23日美联储此举沿袭了近期其激进货币宽松的政策立场。3月以来，伴随着海外新冠肺炎疫情加速蔓延，美国股市大幅震荡。除了三大股指快速跌入熊市以外，本月美股已经4次触发熔断机制，堪称美股史上前所未见的奇观。在此背景之下，美联储“猛药”不断：除了3月3日和15日分别紧急降息50个基点和100个基点，火速将利率降到0%至0.25%的超低水平之外，美联储在15日重启7000亿美元量化宽松计划的短短8天后，3月23日更是“猛踩油门”，推出“无上限”量化宽松政策。从量化宽松政策角度来看，美联储“无上限”QE的力度已经远超以往。资料显示，为了应对上一轮金融危机带来的冲击，从2008年底至2014年10月，美联储先后出台三轮量化宽松政策，总共购买资产约3.9万亿美元。

　　政策效果不尽如人意

　　尽管美联储推出“无上限”QE，但当天美股受益有限。早在当地时间3月23日凌晨，美国股指期货开盘下挫，触发熔断。美联储推出“无上限”QE消息出来后，美股三大指数期货全部涨超3%，纳指期货涨幅扩大至4%。但好景不长，美股开盘后仍大幅下跌。截至23日收盘，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比前一交易日下跌582.05点，收于18591.93点，跌幅为3.04%。标准普尔500指数下跌67.52点，收于2237.4点，跌幅为2.93%。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下跌18.84点，收于6860.67点，跌幅为0.27%。

　　目前来看，3月23日美股表现仍与其近期大幅下滑的势头一脉相承。在15日美联储紧急降息100个基点且启动7000亿美元量化宽松计划之后，美国三大股指当周跌幅均创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大单周跌幅。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标准普尔500指数和纳斯达克综合指数分别累计下跌17.3%、14.98%和12.64%。与2020年2月创下的历史高点相比，美股三大股指累计跌幅均超过30%。3月17日盘中，芝加哥期权交易所（CBOE）的“恐慌指数”VIX一度达到84.83，再次创下历史新高，超过了国际金融危机时的峰值80.74。正是出于上周美国金融市场的糟糕表现，美联储3月23日抢在开盘前祭出“猛招”。然而，从政策效果来看，美联储的“猛招”尚未根本稳固市场信心，美股本轮下滑的势头也并未终止。

　　经济学家表示，从积极方面来看，美联储本次“无上限”QE政策有助于降低融资成本、缓解企业还债压力、降低市场流动性风险,但相关负面影响不容忽视。美联储货币宽松正在转向更趋激进的状态。三菱日联金融集团联合银行首席金融经济学家克里斯・拉普基甚至评论认为，“无上限”QE意味着美联储正在转变角色，不再是最后贷款人，而是最后的买家。然而，货币宽松并不是“万灵丹”，美联储激进举措难以从根本上解决美国经济固有的“顽疾”以及因为疫情带来的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性。

　　负利率猜测升温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国蔓延，市场对美国经济前景更为担忧。3月23日，摩根士丹利警告称，新冠肺炎疫情进一步恶化，正严重伤害全球经济。“我们预计2020年全球经济增长将接近国际金融危机时的低点，美国经济增幅将创74年来低点。”摩根大通预计，美国4月至6月GDP的年化收缩率将达到14%，而美国银行对此预测为下降12%；高盛集团则预计美国二季度GDP将暴跌24%。

　　除了市场警告之声，美国决策者对美国经济的看法也出现根本转变。面对持续蔓延的新冠肺炎疫情和一再暴跌熔断的股市，美国总统特朗普3月16日首次公开承认，美国经济可能因为疫情而陷入衰退。在此之前，特朗普一直认为美国经济前景向好。3月22日，美国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行长布拉德预测，因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而停工，美国第二季度的失业率可能达到30%，GDP将史无前例地下降50%。

　　然而，当前美联储的货币宽松工具几乎已经用到“极致”。在此背景之下，各界对美联储未来或将追随日本央行、欧洲央行等实施负利率政策的猜测升温。此前，特朗普曾表示，美国应像日本、欧元区等经济体那样实施负利率政策。但美联储主席鲍威尔3月15日明确表示，不会考虑使用负利率。目前，美联储若要实施负利率政策，仍面临不少障碍。例如，美国法律允许美联储直接向银行支付利息，但只规定存款人“可以获得收益”，并没有考虑收取费用。因此，美国国会并不允许美联储实施负利率。美联储若要实施负利率，则必须通过国会修改法律的环节。“如果有必要，我们还可以利用现有的应急权力采取更多行动。未来几个月很可能会有更多举措，这取决于国会的意愿。”布拉德3月22日在圣路易斯接受电话采访时如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