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因素助力 人民币汇率稳定有底气

5月以来，人民币汇率再次临近“7”的整数关口。市场上关于是否保“7”的争论再起，大部分研究员和专家认为，人民币汇率破“7”的可能性较小，但也有部分专家认为没有必要守“7”，不必过分关注所谓整数位。笔者认为，保持人民币汇率相对稳定有助于我国利益最大化，而且在经济基本面良好等有利因素支持下，我国也完全有能力实现人民币汇率稳定。

汇率稳定有助我国利益最大化

受外部不确定因素影响，市场上出现一些担忧，导致人民币汇率出现一定幅度走低，这是市场的正常反应。有观点认为，不必过分关注整数位，过去几年人民币汇率经历了破8、破7，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碍。笔者认为，首先，汇率上的点位或整数关口不是简单的数学问题。当数字与金融结合，与投资者的心理结合，就可能会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整数关口不再是没有任何意义。

2015年8月以来，人民币汇率大幅走低时，资本流出压力都会增加。尽管2017年初以来，完善了外汇管理，堵上了很多技术层面的“漏洞”，资本外流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抑制，但从今年1-4月的数据看，在股市和债市存在大量外资流入的情况下，我国外汇占款仍出现小幅下降，这说明管理上仍有继续完善的空间。

其次，在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容易出现跨市场风险传染。笔者曾运用严谨的计量方法，对2018年土耳其、阿根廷、俄罗斯等新兴市场国家出现的“汇股双杀”行情时的股价与汇率的关联性，以及股市与汇市的波动溢出效应进行了实证检验，结果表明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出现“汇股双杀”行情时，更多的情况是汇市下跌的风险向股市单方向传导，汇率下跌是股指下跌的主因，以及汇市向股市的短期冲击波动溢出效应更显著。

再有，即使在发达国家市场，也并非完全放任汇率不管，对于“仍然实行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的我国来说，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是体现有管理浮动汇率制度的应有之义。市场也有失灵的时候，尤其外汇市场，汇率“超调”并非罕见，所以可以时常看到很多国家对外汇市场实施干预。日本是一个典型的案例，日元是国际外汇市场主要的交易对象之一，日元的外汇市场早已经成为全球化、有深度和广度的外汇市场，但是在一些关键时点以及日元汇率涨跌幅过大过快时，日本央行都会通过直接入市等方式对市场进行干预。

对我国来说，经过多年的建设和发展，尽管外汇市场取得了长足发展，但与发达国家成熟的外汇市场、浮动汇率制度的需求相比，仍然有待成熟完善。

整体上看，我国汇率市场化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将会循序渐进推动，这一方面是改革开放积累的宝贵成功经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外汇市场建设不可能一蹴而就。尽管推进汇率市场化已经成为我国既定的改革方向，汇率市场化意味着逐步让市场发挥更大作用，汇率波动会更显著，波动会成为常态，但只要保持着“有管理”，就意味着不会完全放任波动，货币当局仍会“该出手时就出手”，尤其是在市场情绪异常和汇率到了关键点位时。

有能力维持人民币汇率相对稳定

外部不确定因素的增加，在汇率走势上出现一定的反应是必然也是正常的。我国已成为全球第一大出口国，人民币汇率的变化具有国际影响力，如果人民币汇率出现大幅贬值，与中国在出口上存在竞争关系的国家，其货币也必然会出现竞争性贬值，这不仅对冲了人民币汇率贬值促进出口的效果，而且可能导致国际外汇市场的混乱。

笔者认为，人民币大幅贬值没有必要，保持人民币汇率相对稳定更符合我国利益最大化，而且我国也完全有能力实现人民币汇率相对稳定。首先，我国经济基本面良好，能够继续实现较高增速，并且经济增长的质量会更高，汇率走势主要取决于经济基本面。今年以来，我国经济开局良好，主要宏观经济指标保持在合理区间，增速好于预期。从全年看，经济增速能够落在目标区间之内，继续保持较高增速。良好的经济基本面将继续为人民币汇率稳定提供坚实的根本支撑。

其次，我国持有的巨额外汇储备构成人民币汇率稳定的“压舱石”。外汇储备的作用就是在特殊时期弥补国际收支逆差、干预外汇市场，维持汇率以及金融体系的稳定。另外，2015年8月以来，我国货币当局积累了应对外汇市场异常波动的丰富经验。

再次，从微观层面看，面对外部不确定因素增加，我国出口商可以采用技术改造升级、优化流程等多重措施降低成本。2005年以来，我国汇改的一项重要成就是，人民币汇率的适度升值不仅没有降低我国企业国际竞争力，反而变压力为动力，促进了我国产业升级，提高了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

□中金所研究院首席经济学家赵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