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刺激“死得越快”！新兴市场资本外流速度远超金融危机时期

　　大量资本从新兴经济体流出，正使许多国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那些发达国家正在采取的超常规货币和财政刺激措施，对于新兴市场而言可能适得其反，使情况变得更糟。

　　据彭博社报道，尽管降息可以帮助家庭和企业，但在越来越多的国家，它们已将利率压低到甚至无法弥补通货膨胀的程度，这加速了海外资金的撤离。此外，财政扩张可能会引发融资方面的担忧，这种担忧仍在困扰着新兴国家，这可能导致信用评级被下调，并引发国际救援的呼声。

　　在疫情蔓延的背景下，新兴市场的实际利率普遍走低：

　　“我们应该对新兴市场感到担忧，”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经济学家Barry Eichengreen)表示。他指出，除了大宗商品价格、供应链、贸易和支出的大幅下跌，新兴市场还面临着资本流动的突然枯竭。

　　☆灾难源头

　　Eichengreen和他的同事、经济学家Ricardo Hausmann，以将导致上世纪90年代末亚洲金融危机的根本原因归因于过度依赖外币借贷而闻名。

　　尽管许多新兴市场国家努力应对这一风险——建立地方债务市场，积累外汇储备作为危机时期的缓冲——但一些老问题仍在不断出现。正如全球金融危机、2013年美国逐步退出量化宽松引发的“缩减恐慌”(taper tantrum)一样，新兴市场如今也出现了资本外逃。

　　而且，情况甚至比过去更糟。

　　国际金融协会(IIF)的数据显示，从1月21日开始的70天里，非居民持有的约925亿美元的证券投资从新兴市场流出，当时疫情刚开始爆发。而在过往的危机中，每一次的资金流出在同一时期总计都不到250亿美元。国际金融协会的经济学家Jonathan Fortun说，与过往全球金融危机类似的事件相比，这一次的资金流出速度要更快。

　　当然，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中国！随着中国进一步向海外投资者开放其全球第二大的债券市场，中国继续受益于资金的多元化流入。同时，中国积极遏制新冠病毒的努力也帮助其股市表现优于全球股市。

　　但对更多新兴经济体而言，2020年伴随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开局。MSCI一项不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市场股票指数上季度下跌了31%，比发达经济体21%的跌幅还要大。过去三个月，巴西、南非、俄罗斯和墨西哥的货币兑美元都下跌了20%以上。

　　如果发达经济体保持封闭状态至二季度，市场可能会开始测试央行支持该体系的能力。对于新兴市场来说，问题可能会更早显现出来。在许多情况下，对外部资金的依赖比2008年还要严重。这些资金现在正在枯竭。

　　与此同时，新兴市场放松货币政策将会减少利差收益，从而加剧汇率贬值。利差收益过往有助于推动外国资金流入发展中国家。瑞穗银行(Mizuho Bank Ltd。)驻新加坡的经济和战略主管Vishnu Varathan说，“如何令降息起到提振经济的作用，但又不至于低到危及宏观经济和外汇稳定的程度，两者之间的平衡将成为这些央行官员长期面临的政策困境。”

　　☆债务成本

　　对于在海外举债的新兴国家企业来说，货币贬值尤为痛苦。国际金融协会的数据显示，在所有新兴市场的企业债务中，约有13%是以美元计价的，仅比2009年的15%略有下降。

　　虽然美联储已扩大美元在海外的供应，帮助避免了外汇市场的大规模冻结，但它仍然没有解决美元升值带来的偿债成本上升问题。经济急剧减速或萎缩也会减少收入，从而加剧借贷需求。由于采取了财政措施防止经济进一步下滑，借贷需求正在扩大。

　　墨西哥和南非的债务评级已被下调，而依赖海外融资的前沿市场，在当前动荡持续的时间越长，融资成本就越高。

　　惠誉国际评级有限公司(Fitch ratings Ltd)主权评级全球主管James McCormack上周对彭博电视表示：“可能有相当多的国家面临评级被下调的风险。我们将不得不重新审视几乎整个主权评级投资组合。我不认为我们可以跳过任何一个，然后说一切都会很好。”

　　摩根大通经济学家表示，政策制定者将需要考虑一些选择，比如直接为贷款渠道受阻的公司提供融资，或者让央行购买政府债券为财政支出融资。

　　摩根大通分析师还呼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以宽松的条件，加大对濒危成员国的信贷供应。南非已经表示，它可能首次需要IMF的援助，而厄瓜多尔和赞比亚则在寻求重组债务，引发了违约的担忧。

　　包括Nora Szentivanyi在内的摩根大通分析师上周在一份报告中写道，“即便是在非常有利的假设(比如全球利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接近于零的水平)下，也不太可能对许多融资需求巨大的国家的债务进行可持续评估。”